影评 | 《学爸》:想开未必是认输(电影学爸近期状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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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一个剧情片,电影《学爸》讲述的故事并不新鲜,看片之前我一直在想这部影片会怎样编写剧情,看过影片之后感觉,比起2017年印度的《起跑线》等其他同类电影,《学爸》的剧情丝毫不逊色,矛盾冲突设置得巧妙,收尾也比较合理,看完之后感觉后劲十足,值得深思。

影片《学爸》一共刻画了四个“幼升小”家庭:分别是:第一梯队高知母亲高亚琳(张钧甯 饰)和牛娃Lucas,第二梯队“鸡娃群”群主刘真真(闫妮 饰)和多才多艺的孩子妹妹,第三梯队单亲爸爸雷大力(黄渤 饰)和社牛儿子雷小米,第四梯队火嫂(万茜 饰)、火哥(张子贤 饰)和被“鸡”到“越狱”的儿子箭箭。这也从侧面说明,无论是哪个梯队的家庭、父母和孩子都要“鸡娃”,只是在不同的赛道“卷”而已。

大多数普通人既不是第一梯队,也不是第四梯队,而是跟雷大力、雷小米父子一样,处在不上不下的中间。雷大力是一位洗浴按摩店的小老板,在高知妻子去世后,雷大力一直和儿子相依为命。虽然妈妈早逝,但在爸爸的“快乐教育”下,雷小米也成为一个小社牛。由于经常出入洗浴中心,小米不仅古灵精怪还精通“人体经络”等偏门知识。

正当观众认为这样的生活“还不错”的时候,第一个矛盾冲突就出现了,也就是影片开篇的第一个主要矛盾,雷大力和岳父之间的矛盾:岳父一直认为雷大力配不上已故的大女儿,想带小米去上海念国际学校,雷大力要么让小米上本地最好的学校,要么就失去小米。为了解决第一个主要矛盾,雷大力尝试了找人托关系法、假结婚弄户口法、买学区房法,但多种办法均以失败告终——雷大力找关系时发现所托非人,他倾尽家底买的昂贵学区房是“凶宅”,欠了一屁股债的时候政策突变,孩子无法进入对口小学……

此时,这部118分钟的电影时长只播放到70分钟左右,雷大力的岳父突然去世了,这一点是很多观众没有想到的。当岳父去世,故事主要的矛盾冲突结束,雷大力是否停止“鸡娃”?答案是否定的,因为影片的第二个矛盾冲突也随即出现,那就是雷大力的自我认知发生了转变,故事主要矛盾由“来自他人”变成了“自我矛盾”:带孩子去吊唁的雷大力在亡妻妹妹高亚琳(张钧甯 饰)的带领下打开了眼界,见识了外甥Lucas之优秀,所在学校之气派,家长社交圈的华贵。

雷大力的自我认知开始发生转变,起初他自信地认为自己能照顾好孩子,给予孩子快乐生活、快乐教育、快乐成长。在给雷小米办理“幼升小”学校的过程中,雷大力发现自己能力不足,对自身条件存在误判,因此滑落到自我怀疑、产生焦虑的状态。

教育的另一赛道也被抛到观众面前,那就是好学校不只在选择孩子,更在选择家长。雷大力小老板的社会地位,成为孩子进入国际双语学校的“减分项”和“绊脚石”。雷大力的状态再次滑落,他开始身不由己地“鸡娃”,只因为雷大力不想孩子走自己高中毕业开澡堂子的老路,而是走妈妈高知医生的路,当父子二人的命运重合之时,雷大力把自我投射到孩子的身上。

从雷大力身上,观众看到了一个人从由快乐到焦虑再到“打鸡血”的过程,看到了集拼命、迷茫、身不由己、走火入魔等多种人设于一身的人,也看到了大银幕前的自己和无数其他人的影子。影片中有一个有趣又讽刺的处理,就是让雷小米加入的国际学校的孩子,一起唱《Que sera sera》,观众因为能看到字幕,知道孩子们唱的是“顺其自然吧,未来不可知”,不懂外语的雷大力却听不懂,雷大力越看越觉得孩子属于这里,更加坚定了让孩子上好学校的想法。

雷大力的解决方案是把孩子托付给小姨,自己选择隐身以换取孩子入学的机会。当小姨拒绝,孩子也哭着喊爸爸的时候,当雷大力看到火嫂、火哥因为“鸡娃”起冲突的时候,看到刘真真失去孩子时的茫然,影片并没有安排一个男主角“幡然醒悟”放弃“鸡娃”的结局,而是用一段更加合理的剧情给故事收尾:为了满足爸爸的要求,听话的小米流利地背下小姨教的所有台词,重回国际学校面试。但在老师进一步的询问下,编瞎话的孩子也逐渐暴露真实的模样,相比较假大空的套话、空话、废话,小米显然很擅长推背捏脚。看着教室里撒谎、尬聊的孩子,雷大力主动走了进去让孩子拿自己做示范表演按摩。这与电影开始不久时孩子拿幼儿园同学推拿的镜头首尾呼应,影片的矛盾就此解除——雷大力不再想方设法让孩子进国际学校,反而帮孩子解围,他也在这个瞬间和自己和解。

影片的结尾小米进了家门口的学校,顶尖学校的老师也来这里轮岗……虽然这种结局看起来有些过于理想化,但在一个大家都拼命“卷”的时代,雷大力选择了不“鸡”不“卷”,也就是承认了现实。在谁也无法预知和掌控的未来,也许当下的“想开了”,是这种问题最务实的答案,想开未必是认输,强求未必能成功,尽人事听天命也未尝不可。影片《学爸》用独特的收尾方式,给予雷大力和雷小米一个解决方案,也以此为例,给这一大类问题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。

校对:王菲 记者:邢媛 编辑:邢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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